这个声音……云离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想起来了，就是楚州那个杀死了婢女，又将婢女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的丫头。

里面很快传来了沈千红的声音：“滚！”

声音听来十分虚弱暗哑，阴历无比，看样子，是身受重伤了。

云离拐过拐角，转头就看到他们两个。

绿衣女子端着粥跪在地上，沈千红披散着头发，躺在榻上，面容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左边胳膊就只剩下一点点了。

沈千红并没有发现云离，而背对着她的落棠，还在小心翼翼劝着他：“都督，您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物了，若再这样下去……”

“贱婢！”

沈千红忽然就翻身坐在榻前，伸出一条腿去，一脚踹在落棠身上，落棠往后倒去，粥也倒在了身上。

他正准备开骂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从光影里走来的女子。

昏昏沉沉的光影之中，艳衣女子提着一盏油灯，从拐角处慢慢地走了出来，出现在沈千红的面前。

沈千红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顿时就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了，僵硬虚弱的坐在那里，瞪大眼睛，死死地瞧着云离。

“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许久之后，沈千红才嘶哑的开了口，震惊、恐惧等情绪涌了上来，方才那股泼辣和嚣张，顿时就消散了。

云离就站在沈千红跟前，浅笑着偏头，低低看向他，话语温淡好听：“红儿，不过是过去了七年，你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呀。”

她就像是逗弄着一条小狗一样，逗弄着沈千红，而沈千红，更是怕得要死。

“你以前，温顺得就像是一条小狗。”云离低声笑了笑，以前，她还是沈千红的主人，而他，只是一个奴才。

就算是到了如今，沈千红贵为大都督，在她云离眼中，也还是一条狗。

“红儿，如今你虽穿上了西厂的衣服，成为万人之上的西厂都督，就能够这么无礼，这么对人家姑娘吗？”

云离勾唇调侃出声，沈千红的一张脸，顿时煞白不已，就像是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