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景越拍了拍桌子上目测有好几十张的试卷,睁大眼睛,“原来我们平时周末要做这么多试卷么?况且还有一个星期就期末了,就算我们做得完,老师讲的完么?”
虽然觉得景越着急的样子略有趣,但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谢青珩懒散道:“反正讲题之前会统计错题率,到时候你找着表格把那些错题率高的做一遍不就成了。”说完,谢青珩顿了顿,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紧接着,又想起来景越额头不显温度,便直接问道;“怎么样,退烧了么?”
“退了。”觉得谢青珩手上微凉的温度很舒服,景越忍不住跟猫一样眯了眯眼睛,“本来昨天就退烧了,结果我哥不放心,非让我再在家里躺一天,我人都要躺废了。”
毕竟是大病初愈,虽然景越精神上表现尚好,但面色还是略显苍白,偶尔垂下眼皮的时候,衬着身后打进教室的阳光,油然生出一种脆弱且易碎的感觉。任谁看到了,都会在心底为之心疼。
“抱歉。”谢青珩抬眸,眼神中有景越看不清的情感涌流。
没料到能从谢青珩口中听到这种话,景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要不是谢青珩还在看着他,神色认真,景越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在景越的印象里,不论是小说还是现实的相处中,无论出身还是各个方面都胜出别人几筹的谢青珩,虽算不上自视甚高的自负,却也不是那种轻易就会低头认错的人。
可此时谢青珩正看着他,和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
景越瞬间就懵了,以为自己又穿越了,等知道谢青珩在为下雨那天导致他淋雨而发烧的事愧疚,景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纠结道:“这事有
什么好道歉的,就算你不去图书馆,那天那么大的雨,就算打伞,除了脑袋也几乎都沾水了。况且最后从伞底下跑出去是我一时冲动,不关你的事。”
说完,景越还做了个自认很有男子气概的动作:“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得很么。”
谢青珩笑了笑,看向景越,突然道:“你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景越动作僵了僵:“呵呵……是么,人不是都在成长和变化的嘛。”
“嗯。”注意到景越目光下意识开始躲闪,谢青珩抬手拿过景越的本子,夸赞道:“你的字也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咳咳……”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景越清了清嗓子,镇定道;“我也觉得我以前的字太丑了,所以专门买了字帖速成去了。”
景越表面老神在在,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实际上他心脏都快崩到嗓子眼了。
大概是因为他和原主的性格在某的地方有些微妙的相似,所以穿越之初,哪怕是和原主最亲的亲人朋友都没能清晰的认识到他不是原装货。
除此之外,虽然他和原主的写字风格差距极大,简直是云泥之别。但字这种东西,很多人是无法根据感觉直接说出字体的变化的,更何况写字这种事情,不是下意识就能控制好的。虽然景越起初还想尝试模仿原主的笔风,但他长期练字以至于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导致他下意识的会对原主写的不好的笔画进行修改。
更何况,考试和写作业的时候总不能慢吞吞的,笔速一快起来,景越下意识就会按照自己最习惯的写字风格来。
但景越没想到,和原主最熟悉的路任没有意识到自己笔迹的变化,而原本和原主不那么对付的谢青珩居然会最先注意到并且提出来。
大概是谢青珩身上有种因家族而带来的,超出同龄人的压迫感,景越和他如墨般沉静的眸子对视的时候,一时居然连最蹩脚的谎言都编不出来。
所幸,谢青珩似乎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随口一问,见景越一只默不作声便转过头去专心钻研题目了。
景越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