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火锅

原来谢青珩之前和他说的体温数据是他打针之前的,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景越刚刚顿悟,就见护士朝自己走了过来。

景越顿时警觉:“这是要做什么。”

护士:“拔针啊,回去再开点药,喝了睡一觉,看看能不能彻底退下来。”

景越负隅顽抗:“我能再打一瓶么?”

他一想到针要从自己皮肤里面抽出去然后导致鲜血直流的画面就觉得骨髓生寒。

景越小时候也是不怕打针的,虽然疼,但也不算不能忍,为此还鄙视过身边天天打针就哭的小豆丁。直到有一天,他自己打针的时候不老实乱动,血顺着输液管回流了不说,扎针的地方还疼的要命。

只不过当时陪景越去打针的景父去给他买吃的了,景越自己年纪又小。明明疼的厉害,却不哭也不喊医生,就默默地在那里等着,一直到景父回来才发现针管出问题了。

打那之后,景越就觉得打针这件事格外可恶,并且一直在让自己努力不打针的边缘徘徊。

但害怕归害怕,针还是要拔的。护士看景越煞白的面色,安慰道:“不要担心啦,不会和扎针一样疼,你看你把你男朋友吓得表情都这么严肃了。”

景越被护士的打趣弄得一愣:“他不是我男朋友。”

护士也愣住了,随即笑道:“

是吗,哈哈,不好意思,看来的时候这位同学那么紧张,还以为你们是……等等,这位同学你别乱动,小心针断了。”

景越怕的就是这个,眼眶一热,一瞬间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脑勺一热,紧接着,他就被人捂住眼睛,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这么怂啊,小朋友,要不要我替你捂住眼睛?”

谢青珩的声音淡淡的,语调似乎是戏谑居多,可景越却偏生从里面听出来了几分诱哄小孩子般的宠溺。

大概是因为地点与场合的缘故,景越难得的没有直接怼回去,而是弱弱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服。谢青珩身上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盖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景越一时间倒忘了自己左手还随时面临着被拔针的危机,直到左手传来一股刺痛般的凉意,景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打点滴。

眼前的黑暗散去,谢青珩已经松开了手,侧坐在床边,看着景越微红的眼眶,眸光微闪,试探性的伸手点了点景越的眼角,诧异道:“不是吧,真哭了?”

景越右手严谨且小心的按着止血纱布,不便动弹。他眨眨眼,让原本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视野重新清晰,死鸭子嘴硬道:“劳资没哭,这只是拔针后感动的泪花。”

“你说得对。”出于对景越仅剩的自尊心的维护,谢青珩没有反驳,伸手替景越按住止血的棉球,耐心询问道,“已经七点了,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完全没意识到谢青珩的关照行为已经超过了同学和朋友的界限,景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麻辣香锅?”

完全没有病人忌辛辣生冷的自觉。

谢青珩:“……”

景越:“要不就校门口那个大排档,他家羊肉串特别有味。”

谢青珩:“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