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代价是当地的商业和民生遭到重创,但那又怎么样?全国的商税加起来都没多少银子,崇祯末期已经高的近乎于抢钱了,也不过榨出来六十万两,能跟它比的也就海关税。
朱厚煜又把密报看了一遍,看得手脚有些发冷。这个谋划的背后,是至少几十万军民的伤亡,上百万人流离失所。清儿当初遇到了自己,可这些人呢?
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数字摆在眼前,张居正做的没错,这的确是眼下的最优解了,朝廷甚至还能从这场叛乱中牟利,还想怎样?
第二天,朱厚煜正在义军分给他的院子里打拳,这处院子是当地一个粮商的,那个粮商已经被白五剁了脑袋、挂在旗杆上示众了。
这处院子在黄州府里也是极好的,白五觉得要体现出自己对读书人的重视,因此特别优待朱厚煜、把院子分给了他。
拳打的正酣时,一个义军士兵走进了院子,看到正在习武的朱厚煜,他的神情愈发恭敬。
“狄先生,赵军师请你去府衙,他想整理一下现存的文案,您是义军里唯二的读书人了。”
朱厚煜打完最后一拳,拳风呼呼作响,收拳时浑身一抖、满身的骨骼噼啪作响。擦净身上的汗,朱厚煜跟着士兵前往府衙。
黄州府的街上很安静,百姓畏惧攻进城的义军、谁也不敢出门。封建军队的军纪约等于零,以烧杀掳掠为部队作风,民间素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
就算到了现代,军纪作风良好的军队也屈指可数。不是每一支军队都叫解放军,起码驻扎在日韩的美国大兵不是,那帮人在当地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走进府衙,赵风子正低头研究文案,见朱厚煜走进来、温和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朱厚煜冲他点点头,走近一看,赵风子正在研究黄州府的税收报告,他要搞清楚哪家比较有钱。既然义军不想无差别征税,那就得逮着有钱人薅羊毛。
没错,白五的起义军以“军纪良好”闻名,对百姓的侵扰是所有起义军中最少的,还会把缴获的一部分物资分给饥民,这一切都是眼前“赵风子”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