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稜丘月余,听闻稜丘常有狐狸神出鬼没伤人,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从未亲眼见过狐狸真容,倒常常能瞧见出入稜丘的猎户摆弄猎物招摇过市。猎户们三两结伴打着为民巡视稜丘驱狐的幌子,实则是为掩他们的一己私欲。
居泽木卷了卷皂色衣袖,瞥眼便瞧见背篓底部一摊血红浸染了皑皑白雪。
他心中不忍,不动声色地将微露在背篓盖布外的半截绒绒雪白狐狸尾巴往篓里塞了塞,若无其事地背起背篓。
长屏城内狐狸伤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越渐离谱,他得瞒着他人方能捡回这小狐狸一命。
居泽木拜别郎中,便匆忙回了居府。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阿陈乃是居泽木的贴身侍童,虽是主仆却胜似亲人。
阿陈上前,欲接下公子的背篓,却被公子一拂袖打发了。
阿陈挠头疑惑,他自问是公子的左膀右臂,照料公子起居的贴身侍从,公子还从未像今日这般防备他。
“公子,公子。”阿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居泽木身后,一根筋似的瞧不出居泽木拼命想要甩开他的心思,屁颠屁颠让人生厌。
居泽木蓦地一停,害得紧跟他身后的阿陈猛撞了一鼻子,一脸委屈:“公子,阿陈做错什么了?”
瞧着自家公子眼神飘忽不定,阿陈身子前倾,一副猫嗅着腥味似的姿态,公子今日对背篓这么宝贝,其中必定有鬼。
居泽木剑眉蹙了蹙,眯了眯眼轻易就震慑住了阿陈:“给我打盆热水来。”
“哦。”阿陈摸不着头脑,但碍于公子的气场,只得照做。
自家公子虽说寡言少语,鲜与人来往,却心中有谱,行事自有主张,他人讹传从入不了他的耳。
阿陈照公子吩咐避开了居府内丽二娘的耳目,一刻也不耽搁,端着铜水盆入了公子厢房。
他一绕过古韵屏风,便仗着公子心善嚷嚷,似要公子心疼方罢休:“公子,阿陈的手都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