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16

叩殳白 1429 字 2022-10-28

可雪太大了,我忘了带伞。听着外边马路上此起彼伏的鸣笛,天气恶劣的年二十九,交通早瘫痪了,大概也打不到车。

我裹紧了外套下楼,已经打算顶着风雪走七百米去公交车站。

临出门,我对着大厅的落地玻璃戴帽子,双手揪着帽边抬起头时,猛然间,我望见马路对面那个沉默而熟悉的人影。

其实我也是有些不确定的,隔得太远我看不清,再者他也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可他确实就在我的注视之下,撑着伞慢慢

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了,临到跟前我仰起脸看他,赵知砚穿得不算太厚,鼻尖冻得发红,一呼一吸间漫起白茫茫的雾气。

“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顺路。”

我笑了:“你去哪了就顺路?”

他略微顿了顿,说:“去了趟碧秀园。”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因为……”他瞥一眼手里的伞柄,神色平静,“咱们家就只有你这一把伞。”

“……”

我跟这个没伞的穷人一起朝车站慢慢走去,我被那飘摇的大雪困在了他身旁,我跟他挨得很近,他的左臂轻擦着我的肩。

赵知砚捏着伞柄一路没说话,他把伞举得很稳,只是指节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因为用力太久。

上了车,他收起伞,拂一拂右肩的雪。我望着他的右手,才刚拆了纱布没几天,看得见刚愈合的新鲜疤痕:“你的伤都好了吗?”

“差不多了,”他说,“只剩肩和背上那两道,还得过阵子再拆线。”

我点点头,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明天晚上我要值班。”

我静了片刻。

然后毫不留情地爆笑出声:“真的吗?明天是除夕啊……你这么惨吗?”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胸外这阵子本来就忙得什么似的,好不容易过年了,谁能愿意再值大年夜的班。

那么最佳人选自然就是这位在家闲了小半个月的了——

我捂着肚子直笑,赵知砚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笑。等我笑够了,他说:“我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

“我想说,”他看向前面,车窗外的灯火斑斑驳驳地映进来,他的侧脸浸在错落的阴影里,“明天晚上,你来医院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