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有种想将人,给踹出去的冲动。
他眸光落在石桌的字迹上,淡淡道“方姑娘,孤单寡女共处一处,于理不合。”
话落,对着月亮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方凝露置若未闻,痴迷望着他。
皇长孙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气质,她怎么就以为他是山野村夫?
她娇羞一笑,在小园子里扫视一番后,朝着那饮了一半的杯子走去。
梁禾见对方竟无视自己的拒绝,还要给他端茶倒水,那心里就腻味的不行。
这种女子同自家菓菓简直没法比,小丫头都是让他给端茶倒水来着!
陡然,他脸色一沉,伸手一拦,严正诃斥道“方姑娘云英未嫁,理应当洁身自爱,举止庄重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
方凝露好不容易得了亲近他的机会,哪里会轻易鸣金收兵?
她拿起手中的帕子半遮着脸,娇羞道“多谢禾哥哥为凝露着想,我也知晓这般着实不堪,但凝露是真心想要……照顾禾哥哥的。”
梁禾没给方凝露一个多余的眼神,冷冷道“如今姑娘私自来会外男,岂不是让人觉得,方府家教不严?”
听了这话,方凝露又羞又急,抿唇道“凝露也自知聘者为妻,奔着为妾。
但只要能有机会可以默默注视着禾哥哥,且不说为妾,哪怕是仅做个贴身丫鬟,凝露此生便无憾了……”
说着,方凝露便眉目含情,咬着唇,上前几步。
梁禾连连退后,拉开距离,略染薄怒,道“你乃世家贵女,非小户女子,则更应自尊、自律、尊闺训,竟敢如此不知羞耻!”
他发觉自己声音略大,担心引来不相干的人,又压低了音量,继续道“未免犯下遗恨终生的错事,速速离去!”
若是被他家小丫头得知,他同女子独处,定会误会于自己。
且不说冤枉了守身如玉的自己,若是害得叶菓生气,不理自己了,他又该有多冤枉!
方凝露紧紧蹙着眉,想起《礼记》中记载,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良贱不婚的事儿。
但凡私相授受的女子,是没有资格为妻的,双方家族皆只认为,这种轻浮女子只能为妾而已。
可注视着那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的梁禾,她又如何甘心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