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博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解地问,“流哥不是很害怕打针吗?怎么笑得跟要去领奖一样?”
“估计是连休用什么好处骗过去了。”李佳霖说。
舒娟向李佳霖投去一个满意的目光。
戚流毫不犹豫地坐下,自信地伸出手,眼睛里的坚定在护士给他绑橡皮带的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另一只手在身后胡乱地抓着什么,却总是捞不到。
连休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单手捂住了戚流的眼睛。针扎进去的那一刻,戚流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连休用来捂着戚流的那只手好像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搭上了戚流的肩膀,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胛骨。等护士拔掉针后,连休也松开了两只手。
戚流重获光明后立刻用手死死地压住了那根棉签,然后站到一旁,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连休大大方方地把手放在木板上,看着护士绑橡皮带,擦碘酒,泛着银光的针刺入皮肤时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始终保持着淡定,好像那些抽出去的血不是他的一样。等护士用棉签按住针口,连休弯起手肘站了起来,朝戚流挑眉。
“怕吗?”
“怕啊,我好紧张啊,她给我擦碘酒的时候是最恐怖的,就好像一把沾血的刀在皮肤上来回扫一样,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我还以为我要成人干了。”
聊着聊着走出了体育馆,何广博和李佳霖都屈起左边的手肘,坐在门边的台阶写作业,虞朝阳按着一边手坐在他们旁边。
戚流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那个娇小的身影,“大娟呢?”
虞朝阳说:“她跟百里苍兰先回去了。”
回到教室,戚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舒娟。她眼眶红红的,嘴唇有些发白,目光呆滞地看着黑板,一只手有明显的淤青。
戚流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异常,只是针口还特别明显,伤口还隐隐作痛。
“同桌,你先回去坐着,我去给大娟买个冰袋。”戚流说完就走了出去。
“要去医务室吗?”连休说。
舒娟没有理睬。连休想了一下,从戚流的桌肚里拿出糖盒放在舒娟的桌上,“来一颗?”
舒娟没有立刻回答,还愣了几秒,眼中的清明才回来,“谢了啊。”说着随便拿了一颗糖,剥开糖纸往嘴里送。
连休没有拿回糖盒,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舒娟不肯去医务室,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用糖转移舒娟的注意力或许能让她没有那么痛。
百里苍兰从后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冰袋。走到舒娟旁边,半蹲着拿过那只淤青的手,轻轻地把冰袋放了上去。
虞朝阳后脚进来,看到舒娟的眼睛,立刻加快了脚步,“怎么了这是!”
百里苍兰显然被虞朝阳的大嗓门吓到了,弱弱地说,“娟娟被一个护士扎了八针。”
连休偏过头,舒娟的眼泪夺眶而出。
连休没有哄别的女孩子的经验。如果戚流也哭了,该怎么办?上次好像没有给他太多的关怀。
连休从桌肚里拿出一卷胶布放在百里苍兰手边,示意她贴在冰袋上。百里苍兰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立刻动手贴胶布。
虞朝阳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戚流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把塑料袋放在糖盒旁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色包装的雪糕,“大娟,你最爱的牛奶红豆!”
舒娟原本涣散的眼睛有了焦点,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雪糕,放在嘴边撕开了包装袋,单手拿出了那根雪糕,嘴角上扬。
戚流把袋子往百里苍兰那边推了推,“我不知道你吃不吃雪糕,你看看这里有没有想吃的?”
百里苍兰拿起最上面那根珍珠奶茶味的,“谢谢。”
戚流摆了摆手,笑着说:“看来我猜对了,女孩子会比较喜欢这种。”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撕开后递给了连休,“这个糯米糍很好吃的!”
连休没有推辞,这么热的天吃个雪糕简直是明智之选。咬开了外面那层糯米做成的皮,露出了里面那块香草味的雪糕,光吃一口就已经感觉身上热气褪去了一大半。
袋子里面还有一个雪糕杯,戚流却迟迟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跟连休对视,眼睛里的光随着眨眼忽明忽灭。
连休正想说些什么。
戚流伸了个懒腰,回到了位置上,“现在才第二节课。”从拧开桌上拿出了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
好吧,看来戚流并不吃冰的东西。
第四节课的铃声响起,虞朝阳比沈易腾先一步走进了班里。随着唐辉的一声“起立”,一阵桌椅响动后,虞朝阳坐下了。
沈易腾的脸色不比虞朝阳好,愤怒地把书拍在讲台上,“虞朝阳!”
“到。”虞朝阳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上来跟同学们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虞朝阳平静地说,“我跟护士聊了一节课。”
连休和戚流同时一愣。莫非虞朝阳喜欢某个护士姐姐?
“聊?”沈易腾笑了,“把人家骂哭了也算聊的话,把你打进医院顶多算不小心碰了一下手!”
戚流戳了戳连休,“阿翔这句话不对等!”
连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