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澜看向连休:“什么事?”
连休无比认真地说:“明儿就是除夕了,我带个人回来。”
孟清澜:“方雨直接过来就好了,我多包点饺子,咱们五个人一块儿吃。”
连傅:“逐黎那孩子还有偷人拖鞋的习惯吗?”
被方雨几个发小暗示久了,打心眼里认为他们的儿子不碰女人,得包办婚姻才能抱上孙子。连家儿媳妇的首选苏婉小姐并没有跟他们说要到家里来,自然会认为明天要来的人只是连休的发小。
连休没有回应爸妈的话,而是清了清嗓子,“明天我对象要来家里。”
孟清澜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快到看不清过程。
连傅比孟清澜要淡定一些,他放下筷子看着连休:“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连休如实回答,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回忆第一次跟戚流接吻的夜晚。
“如果是那个百里苍兰,我绝不同意。”孟清澜也放下筷子,严肃地盯着连休,眼底隐隐有了怒火。
“为什么?”连休问了一句。
“第一、他们家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雾陵市首富罢了;第二、靠沐浴露发家,无法跟我们达成有效的合作;第三、我们家不需要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病秧子。”
如果是刚到雾陵市的那阵子,连休跟孟清澜的观点完全一致,那种地方能好到哪去?可现在他忍不住腹诽了几句,然后把重心放到了第三点,“病秧子?”
“一年前在协合医院做了肝移植手术,你不知道?”孟清澜说后面四个字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连休先不深究这件事,否认百里苍兰之后,孟清澜又提到舒娟。
“家境普通,父母家暴离异,两边都不要她,这样的儿媳妇我更不会承认!”
连休一点都不讶异母亲掌握她们的资料,毕竟孟清澜就是这样的人,生怕她花重金砸出来的优秀的孩子误入歧途。
“他叫戚流。”连休字正腔圆地说。他已经预想到孟清澜的反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她唯一的骨肉跟同性在一起。
“戚流?”孟清澜顿了一下,“那个很吵的同桌?”
连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偷换概念:“姥姥姥爷把他当亲孙子宠,给他的红包那么厚呢。”用手比划了一下,能比多大就比多大。
孟清澜脸色更差了。
连傅皱起眉头:“为什么找了个男的?”
连休用刚才斟酌的句子回答:“跟您一样,什么都不图,就图下半辈子跟他一起过。”
连傅笑了笑,“我见到妈妈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前提是我们家有钱,他们家有权,门当户对。”
“我不否认您的观点,从个人实力来说,我跟他确实是门当户对。”连休早有准备,正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傅抬手打断:“把他带回家里吃年夜饭吧。”
连傅说得这么轻松,连休不得不怀疑父亲有了什么算计,在跟这位家庭观念迂腐的父亲做有必要的释明之前,他就同意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孟清澜突然绽放了一个笑容,打了连休一个猝不及防。这个笑容在他看来,只怕下一秒对面这个女人会猛地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留着一句愤怒的“不可理喻”后转身离去。
可孟清澜并没有如连休预想那般,依旧平静,嘴角含笑。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连傅的话,然后说:“门当户对很重要,彼此之间的吸引也很重要。我和爸爸虽然无法接受这种小众群体,但我们为人父母,对儿子的期盼只不过是平安健康,万事顺遂而已。”
连休懵了一下。
这次回来,孟清澜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跟他道歉,需要他完成工作也先征求他的意见,连他是同性恋都允许了。
无论如何,父母总算是同意了这段关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以为可以好好地吃饭了,孟清澜忽然开口。
“只有足够的经济才能撑起儿女情长,这一点绝对不能忘。”
“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