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明辞越迟疑片刻,“不是说今晚早去早回。”声音越说越低。

“早去早回?朕说过吗,不记得了,可这一院落的贵女美人,个个都拉着朕不让朕走,你叫朕今夜怎么回得去?”

纪筝从地上站起来,扑扑身后的灰,勉强拾掇拾掇衣物,忍着腿麻装作大摇大摆的样子晃到明辞越的眼皮下,顺手夺过来了他的灯笼。

“朕要去院子里捉美人了,今夜睡在这陪她们过冬至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明辞越垂着眼,罕见地没应声。

纪筝扬声:“明辞越,抬起眼来看朕……”

明辞越瞬时与他对上了目光。

那股冷意仿佛真的能穿透皮肤,冻僵骨髓一般,从高向下笔直地注视过来。

与其说是注视,倒更像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笼中之物。

纪筝从未见过这样的明辞越,骇了一跳,猛然倒退半步。

他错开眼神,深呼吸压了压神,从明辞越身旁擦身而过,厉声叮嘱:“总之,立马回去,不准再在慈宁殿逗留,扰朕好事,以后也不准靠近慈宁殿半步,听见了没有!”

他走之后,明辞越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玄迁蓦地出声,冷声道:“看明白了吧,他便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样的天子,心中放不下别人,更放不下天下。”

明辞越还是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