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迁看他犹豫,便道:“圣上若是看画像实在忆不起,不妨去昨夜河边走一走,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贫僧也愿意描述昨夜情况,好帮助圣上回忆……”
昨夜那些,脏水,严寒,浮冰,漆黑,桥上之人……
纪筝靠着椅背的脊梁一僵,瞪圆了双目。
心下咚咚如擂鼓。
他不得不将眼前的画像代入昨夜那个黑影身上。举起重物,砸下,继而冰层恐怖开裂。
噩梦一帧帧定格倒放。
纪筝一阵犯呕,根本急中不了注意力,不一会儿眼神就飘忽迷离开来。
从面前成堆的画像里飘到了静默立在一旁的明辞越身上。
明辞越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紧紧注视着这边。
纪筝起初以为他是在看这些画像,等他和明辞越对上了视线,却发现那目光根本就是递给自己的。
跟初醒时的目光相似,毫不回避,直勾勾地望过来,像是在有些失神地沉醉于某物。
那目光绝然算不上友好,纪筝形容不上来,却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叼起后颈的某种猎物。
潜意识里被激起了莫名的危机之感。
这种事情放在平日温润知礼的明辞越身上,实在太过失态出格,但纪筝猛地瑟缩了一下,将“放肆”悄悄吞回了肚子里。
他说不出口,突然就想到了明辞越的那句,“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