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蹲下身,不想让廊间这两人发觉书房内有人。透过窗,沈容倾看见那道略高些的人影微微摇了摇头。

他捋了两把胡须,低声喟叹:“毒已侵蚀经脉,下一步就是五脏六腑,怕是回天乏术了。”

张嬷嬷一惊,“怎会!人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

钱御医只是摇头:“失血是小,伤口再深也有药可医。真正的问题出在肩膀的箭伤上,微臣猜测,应是支萃了剧毒的箭。”

沈容倾抬手微微掩唇,恍惚间忆起她那晚看到的绷带……

“王爷是在北营受的伤,那枚箭头早已遗失了如今已经查不到什么,王爷内力深厚,换作常人早已毙命,可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件事想必王爷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张嬷嬷神色一凛,“能撑到什么时候?”

“最多……到年末吧。”

……

枫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家主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左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俯身行了一礼:“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皇上的人全部离去,另外江先生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嗯,知道了。”

身旁的人没走,魏霁凤眸轻抬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枫澈,“怎么?还有话要说?”

枫澈有些心虚,他一清早就来屋中将昨日新婚的布置撤去了,就是不想王爷刚一醒来就被气着,打算日后坦白。谁知忙中出错,还是被魏霁幽幽地指出了一对没来得及拿走的喜烛。

无奈之下,枫澈只得抹了一把脸,将冲喜这档子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谁料正说了一半,沈容倾就从宫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