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别进去。”江镜逸抬手拦了一下要往里走的沈容倾,眸光望见自己手里攥着的沾了血的衣裳,无奈叹了口气,又将手放了下来。
他重复道:“先别进去。”
沈容倾仿佛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王爷就在里面对不对?他根本没出府,一整日都待在这里。”
话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几乎肯定的语气。沈容倾回想起昨晚便觉着他脸色不好,那时的她还未多想,只听他谈话如常,便以为是被灯光晃得,她一时看错了。
其实他从那一刻早就对自己的身体有所察觉了,所以他才会哄了她走,说什么中秋,都是支走她的借口。
沈容倾不顾江镜逸的阻拦,一只手握住门边又往前走了一步。
江镜逸似是有些犹豫,只攥了攥手中的血衣:“姑娘还是等……”
沈容倾直接踏了进去。浓郁的药味里混杂着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的月桃双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沈容倾轻轻拉开了长发后的缎带。屋子里静默无声,不同于外间的灯火,卧室中一片黯淡。
长期被遮住的杏眸,无需多久便适应了黑暗。
清清冷冷的月光从云窗外渗透进来,皎洁得没有什么温度,映在暗纹繁杂的西域地毯上,成了卧室里唯一的光源。
沈容倾终是在房间的尽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魏霁一只手轻搭在膝盖上,微微仰头倚靠着身后的书案。月光映出了他白皙的脖颈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眸此时正轻阖着,闭目似是在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