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凡闻言怒瞪千渊，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分明是盛夏时分，可湖面上竟结了一层薄冰。

纵使千渊喜寒，却也架不住这冰冷刺骨的极寒。

再加上千渊如今的法力趋近于无，自然无法承受住这般威压，转过身不去面对沈易凡，忍受着后背处传来的冰冷的刺痛感，强稳住气息，不愿在这时丢了面子。

沈易凡简直气极了，但在见到眼前人那微微轻颤的单薄的肩膀之后，还是强忍怒火收敛了气息。

二人相识这么久，摩擦在所难免，可即便是闹得再僵，类似的话千渊还是头一回说。

沈易凡承认自己也曾为师傅一事而伤害过千渊，可那些说到底也都是误会。

现在可好，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儿，千渊却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沈易凡能不生气？

二人僵持了许久，终于，沈易凡转身走掉了。

知道听不到脚步声后，千渊才动了动身子，抖落了方才凝结了一身的冰霜，还因寒气入鼻而打了个喷嚏。

当天夜里，沈易凡没有回房陪千渊，偌大的床上，千渊躺在上头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时分才浅浅睡去。

千渊做了个梦，睡梦中，自己又回到了五百多年前，沈易凡奉命下山除妖之前，将玉留给自己的那时说的那句话：“千渊，我还欠你一个名分，等我这次从山下回来，我们便成亲，可好？”

梦里，千渊笑着点头应下了，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的玉，胸口处便传来了钻心的痛。

千渊低头，一柄长剑从自己胸前穿心而过。

玉佩落地，摔成了两半，一半化为灰烬，另一半躺在地上。

千渊俯身捡起那块残玉，抬起鲜血满布的手想递给沈易凡，却见那人的身影已经渐远，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