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主动跟她说，而是偶然一次，接到了项驰皓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和状态都很不对劲，苏茶稍稍几句话，就把他的心事给引出来了。

左不过就是记忆中美好纯真的童年伙伴有朝一日变得面目全非，让人情不自禁想感叹岁月如梭、人心易变这类矫情的话罢了。

苏茶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说，姜照薇出来了？”

“那、萧昶呢？”

戴绮能感觉到她在担心自己的情绪，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我早就把他放下了。”

说难是难，但说简单也简单。

时光能给予一些东西，也能吞没一些东西。

“萧昶现在是萧家的当家人了。”戴绮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恶，“当年他爷爷觉得对不起他妈和他，也知道萧昶身份尴尬，临终前，给他留了一些股份，能让他留在萧家。”

“结果等他一成年，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几年他早早就开始布局了，收网的时候别说旁观者，连萧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亲手把自己父亲赶了下来，然后接管权利，领导萧氏。”

戴绮冷哼一声，悄咪咪地说，“听说，姜家能把姜照薇从疗养院接出来，也有他插手的原因。”

“可真是个痴情种子！”

戴绮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的，不过对萧昶的爱意消失以后，她对他和姜照薇的关注单纯就是想看他们倒霉来调剂一下心情。

“对了你记得小心一点啊，我觉得姜照薇好像真的疯了，看人的眼神都是阴测测的，见她一面还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姜家轻易都不敢让她出门。”戴绮撇了撇嘴，“不过她妈刚给她生了个弟弟，估计也没空管她了。”

苏茶惊愕道：“姜照薇的弟弟？”

戴绮点点头，“是啊，她妈妈都四十多了吧？也是够拼的。姜远直前两年还为女儿操碎了心，看上去老了十几岁，有了小儿子，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成天乐呵呵的，嘴里常常念叨着刚出生的孩子，活像是第一天当爸似的。”

“大约姜照薇的爸妈也没有多少精力照顾她，索性一了百了，把她关起来，省了多少心。”戴绮幸灾乐祸着说，“萧昶不是痴情么？也没见他把姜照薇接出来啊。”

苏茶笑而不语。

别看萧昶在原剧情中跟姜照薇是纠缠最久的人，实际上他前边好几年都没真跟她相处过几回，多年下来，在怀念和不断美化中，才硬生生把姜照薇捧上了白月光朱砂痣般深刻的地位。

不过这一世，高中时候，萧昶见过姜照薇好几次，那时候她流露出跟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一面，就已经在开始慢慢侵蚀他对她的感情了。

所以说，这种自以为是的暗恋，看着美好，实际上最容易被现实抹去光环，最后什么都剩不下。

萧昶帮姜照薇从疗养院出来，估计是要还过去她帮过他一回的恩情，要说有多爱她，苏茶是不信的。

然而，估计是天生的孽缘，又或者有些人注定禁不住念叨。

戴绮兴冲冲地要带苏茶去她最近看中的一家餐厅吃饭，结果刚从停车上出来，就在门口撞上了萧昶。

“真晦气。”她忍不住小声念叨，身体诚实地，第一时间躲在了苏茶身后。

倒也不是余情未了，戴绮就是单纯发自内心地觉得尴尬，萧昶算是她二十多年以来，最大的黑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