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
好端端的看着月亮想着事情,偏偏容池临又来捣乱,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么出神,我感觉我要是再不说话你都要入定了。”
卫以珩把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下:“在想过
去的事情。”
容池临看他做的如此自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可是房顶上啊!九层高的地方,感觉一伸手都能碰到月亮了。这么高的地方,他稍稍动一下都怕得要死,卫以珩竟然敢直接躺下,关键是躺下还不扶他一把。
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握住他的腰,直接将他向后按去,另一只手顺势在他脑后一放,容池临直接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容池临往旁边动了动:“你干嘛。”
卫以珩直接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别乱动,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腿肯定又要断。”
闻言容池临立刻老实,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夹板,才不要再装回去。
而且反正枕都枕了,那为什么不枕的再舒服点,一边想着他一边拽着卫以珩的衣服把自己蹭到他身边,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身上:“我都没有过去的事可以想。”
卫以珩将他的头发绕在指尖:“有的,就是时间短了些。”
“那你跟我讲讲你过去的事呗。”容池临抬头,鼻尖不经意扫过他的面颊,痒痒滑滑的。
“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不快乐的回忆。”
“可是我想知道。”
卫以珩看着他的眼睛,须臾,缓缓开口:“我小的时候几乎没有童年可言,从我记事起就被一群人欺负,脏活累活早在十岁之前就已经做全了,说是皇子,却如同蝼蚁。我从未见过生母,听说那是先帝厌恶极了的人,所以才会连带着一眼都不愿见我。”
卫以珩神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所有受过的苦都能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但我觉得不对,卫枫儿和我同母而生,却很受先皇宠爱。”
“年少时她曾看过我几次,她还很小的时候为我煲过羹汤,但也仅有一次而已,在此之后几乎没怎么见过,没害过我也没帮过我,没什么亲情可言,就如同两个血脉相连的陌生人,朕也只是念她的一汤之情,和那份血脉才给了她衣食无忧。”
“自小我便由一个没有位份的侍妾抚养,后来跟她一同入了冷宫,冷宫生活凄苦无比,馊掉的饭菜有时都是奢望,我啃过树皮,喝过雪水,为了活着也捉过屋子里的老鼠。”
容池临静
静听着,伸出手握住的手。这些日子他也依稀听到过卫以珩少年时期过得很苦,却没想到能苦到这个地步。
“我一直叫她娘,她就是我娘,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我那时候在宫里唯一的朋友是卫明泽,他不嫌我出身低微,会经常来找我玩。”
“那时候宫里还有个无名国师,亦师亦友,一直照顾着我,信任着我。”
“但是后来,国师为我而死,万念俱灰之下我羽翼渐满。”卫以珩顿了顿,掩去了所有痛彻心扉的细节:“他母妃岳贵妃开始忌惮我,用计毒死了我娘,他也被他母亲影响,在我的餐食中下了毒。”
“再后来,我杀了岳贵妃。”卫以珩道:“兄弟情断,自此势不两立。此后两年,朕弑父杀兄,利用了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人,斩杀了无数敌对之人。最终登上了世界上最尊贵的位子,也是最孤独的位子。”
容池临伸手抱住他,有些事乍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但是容不得细想,卫以珩一笔带过的,才是真的锥心之痛。
那么多的刁难,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是怎么扛过来的。
亲人故去,他又经历了多少多少次。
亲手杀了所有血亲,那得是多大的仇恨,仇恨滋生的那些年又得多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