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还没等跨过门槛,祁纳川突然扑过来,不要命的磕头,几乎是以泪洗面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容池临看了一圈跪了一地的人,整个军营所有三品以上的和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武将都到齐了,阿汪趴在最中间,浑身都是血,屁股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手臂和脸上都是抓痕,眼睛毫无生气,只有看到卫以珩二人进来时才短暂的亮了一下,又很快熄灭。
祁纳川发髻散乱泣不成声:“我就这么一个独苗,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啊陛下!”
他急的直拍大腿,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丝毫不像那个朝堂之上意气风发的大臣:“断子绝孙,断子绝孙啊!”
“谦儿,我的谦儿你怎么就这么不要爹了,你怎么舍得叫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哭的撕心裂肺,几次三番险些背过气去:“我的儿啊!”
“尚书别哭坏了身子。”卫以珩亲手扶他起身,手指触碰到的衣料都是冰冷潮湿的。
容池临看他这幅样子心里难受,看阿汪伤痕累累动弹不得的样子心里也难受,一只手突然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坐到了高位,卫以珩示意众卿平身:“来个人说说是怎么回事。”
负责阿汪的直系队长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自从阿汪中途充军以后祁副提举就一直刻意为难他,觉得他进来的不干不净,还得了特许终日蒙面,所以一抓到
机会就对他打骂。由于是官职压制再加上阿汪性子闷,从来都不还手,每天都躲着他,即便这样身上的伤也没断过。”
“今天他又被副提举堵到了小院后身,等臣等发现的时候……副提举已经……暴毙了。”
“哪里是暴毙!”祁纳川吼道:“分明都是被活活打死的,小谦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啊!”
“阿汪,”卫以珩冷淡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即便浑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一般,动一动都揪心的疼,阿汪还是跪起来磕了个头,疼的冷汗直冒声音小的不成样子:“奴才拜见陛下,拜见容公子,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奴才无话可说。”
“什么叫无话可说!”容池临急了,就算与他无关,他也不希望阿汪为了一个人渣白白送了性命,怎么就能如此不在自己死活!
阿汪看向他,眼中似有泪水,喃喃道:“奴才……奴才自知有罪,不敢给陛下和公子添堵。”
容池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阿汪低下头,须臾,终于撩开自己的袖子,漏出上面几日前留下还未消退的伤:“他几次三番殴打于我,奴才一直能忍则忍,可今日他把我逼到小院里,扯掉我的面巾……”
“我不是故意吓到他的,我想跑,可他一脚把我踹到在地,骂我是怪物,是妖物成精,是个连亲妈都不认得的恶心东西……”
“他拿刀划我的脸,往我身上捅刀子,还……还撕烂了灵娘最后的画像,我是在受不了了,就还了手,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我一时失手。”
卫以珩波澜不惊:“可有其他人在场?”
阿汪摇头:“没有。”
祁纳川又要扑过来打他,丧子之痛已经让他分不清是非对错:“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就是丑八怪,你就是个怪物,我儿子说你几句你就要杀了他吗!”
“他捅了我很多刀,”阿汪掀开衣服,肚子上的口子还在冒着血,脸色惨白的辩解道:“他还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而且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绑来想要屈打成招……若不是齐将军拦着,我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
祁纳川一把抓起旁边的镇纸狠狠地朝阿汪砸过去:“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