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看向他,容池临好声劝道:“再过不到两个时辰他可就得出征了,你若不处理一下他怕是会长跪不起。”
卫以珩有些烦躁的看向窗外:“那你同朕一起去吧,你自己在这儿朕放心不下。”
容池临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我不去,我现在一看方承潜就忍不住哆嗦,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才不往他跟前凑。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侍卫呢,没你准许就是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放心去吧。”
“那朕传个旨……”
“衍之,”容池临斜他:“别矫情赶紧去。”
争辩不过他,等太医来诊治一番后卫以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他心中这一晚上就不安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惊还未褪去的缘故。
宫人围上来伺候容池临更衣,容池临闻了闻自己:“准备沐浴吧,一声的桦树皮味。”
宫人散去一时间屋子内再度归于沉寂,新烧热水需要些时间,容池临无事可做也无事想做,即便心宽如他想起刚刚的事也会后怕。
方承潜地位和宠信无人可及,换句话说,他的举动行为就代表了当初卫以珩的想法。
卫以珩那么憎恶情爱的一个人为了自己屡次犯忌,那这份情又能持续多久?
待到情谊消散,光阴荏苒,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样的不可知。
已经有些日子没下过雪了,近日天气反常,屋顶的雪化了又冻,表面上都像是附上一层冰晶,容池临靠在窗前,觉得自己实在是居安思危的有些过分,若事事都像他似的提心吊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热水被送进来,冒着滚滚白气,上面还飘着一层花瓣,容池临叫人退下,自己去耳室挑了淡淡的香料和皂荚折返回来,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窗子突然响起一声脆响,声音很轻戛然而止,像是黏着砂石的树叶不小心被刮到窗上。
刚经历了生死他有些草木皆兵,心瞬间提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去听,半天也没什
么声响。他吞了吞口水再度去解自己的扣子,清脆的响声再度响起。
像是逗猫似的,又像是被人发现似的,容池临垂眸想了想,走到窗前躲在墙后侧手推开了窗。
夜风吹入,凉意森然,外面一切如常,夜色下树影朦胧,目光所及之处都附上黑色的滤镜,倒是格外的安静,连风都柔和下来。晚上在院子里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他大着胆子探出头四处看了一圈并无异样,正准备关窗,一个裹着棉花的小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容池临皱着眉顺着望过去,院子里狰狞厚重的树干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的后退,那人却向前探了探身子,面容暴露在月光下。
竟然是温则。
心中的恐惧消失,紧张却越来越浓。
温则朝他招手,用口型说:“出来一下。”
容池临手握在窗框上,一时间举棋不定,其实今夜影子恰好出现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影子和温则二人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潜伏在宫中。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