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用力扑腾了一下,声音盖在被子里模糊的不成样子:“那不还是便宜了你,做梦去吧。”
“累的是朕舒坦的是你,怎能叫……”
“你睡不睡了?”容池临打断他:“不睡滚。”
“真凶……脾气臭还翻脸不认人,”卫以珩一边嫌弃一边将他抱的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喃喃道:“除了朕没人要你,就朕蠢拿你当块宝,捧在手里怕……”
话音未落,容池临突然转过身一猛子扎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卫以珩失笑:“怎么?良心发现了?”
容池临时刻秉持着自己憋屈卫以珩也别想痛快的高尚准则,一口咬在卫以珩胸口:“发现你大爷。”
翌日早朝之上,卫以珩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昨晚上容池临发疯咬他好几口,脖子上最明显的一个都见了血,最高领的衣裳也无法
遮住。
幸好没人敢抬头盯着他看。
“启奏陛下,北齐来使于昨日夜里在使馆东厢房畏罪自杀,此乃绝笔书还往陛下过目。”冯昭合年过半百,是个续着山羊胡的矮小老头,又黑又瘦一看就让人很难欢喜。
人如其貌,此人官缘儿极差,不知变通,恪守成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学生满天下,是个当之无愧的君子。
可水至清则无鱼,官场黑白交错是必然,他便越发格格不入,是个连卫以珩都觉得糟心的主儿,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君子,小人你可以一时痛快弄死,但若是伤及君子则全天下的人都会指责你。
这等人卫以珩素来是镇压为主,帮衬为辅。可这次偏偏提拔他坐了新的中书令。
原因无他,时势所需,他需要冯昭合在天下学生中的号召力,以此动了其他各国的根本。
而且冯昭合虽然死板,但他有个天大的好处——立容池临为后的提议他投了赞成票。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冯昭合主张人生而自由,一切情感都值得被尊重,所以即便全天下都反对立男后,他仍旧坚信此乃皇上私事,他人无权干涉,性别无法成为阻拦的借口。
“除此之外臣带人搜查使馆住所,竟发现北齐皇子官印。”冯昭合不苟言笑:“此乃大事,臣连夜调取画像,此人乃是北齐大皇子。”
此言一出各国来使全倒吸了一口冷气,垂着头面面相窥,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个国家的皇子伪装身份去往其他国家,可不是小事。
本来他们都以为出使大楚看看卫以珩对待各国的态度不过几日便能归国,却出了下毒刺杀一事耽搁许久,如今再加上北齐大皇子乔装暗访,一时半刻更别想回去了。
若是幸运过个十天半月或许能回去,若是不幸,丢了性命都是小事,就怕引火上身拖累了整个国家。
众人心照不宣的闭紧嘴,各个心怀鬼胎,估量着如果真有万一如何祸水东引。
卫·什么都知道·以珩指节摸了摸唇,惺惺作态:“竟有此事?”
“一国皇子混入我大齐腹地,一定意图不轨,还往陛下明察!”
“尸体何在?”
“停在停尸房内。
”
“带上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从上到下都被白布遮盖的尸体被两个太监抬上大殿放到最前,张福满走下来拿着拂尘勾起尸布漏出青色的一张脸,身上衣物尽除,双目凸出舌头伸出老厂满是淤血,脖子上紫青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在场的人尤其是那些使官大多都是文人出身,何曾见过如此阵仗,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住胃中翻涌避开了头,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来使逼着自己辨别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大楚人所说是自尽而不是他杀。
张福满随着验尸官仔细瞧着:“勒痕方向和受力方向吻合,确实是吊死无误,而且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体内没有迷药痕迹,是自愿吊死无误。”
长久的沉默,验尸结果分毫不差,所有人不知情的人都接受了自杀的说法,只有齐木等行凶的人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血雨腥风的事情。
伪装的几句自语,绑缚的无法动弹的北齐来使,绝笔书,昏黄的烛火……孰真孰假已经不再重要,永远都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屋子里一时只有卫以珩轻叩龙首的声响:“大理寺卿,宗人府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