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下了目光,望向暖腾腾的奶气后司扶风的脸,红扑扑也像一颗小柿子。他便笑了,轻声开口:
“小扶风不喜欢吃酥酪吗?待会凉了要闹肚子。”
司扶风这才回过神, 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拨着酥酪里的江米团子, 甚是勉强地笑了笑:“谢谢太子, 我们在西境,常吃冰东西, 都习惯了,不会闹肚子的。”
太子看着司扶风, 苍白的脸浮起一个笑,那笑容在珠灰的云光下脆弱得轻透, 宛若一片春冰、指尖碰一碰就能碎裂融化。
他的声气温柔而短促, 仿佛一缕虚烟:
“小扶风,我叫伯玉,你就像柔训那孩子一样,无人处、便喊我伯玉哥哥吧。”
他说完这样长一句话, 胸口便隐隐涌着腥甜的气息,他强自镇定的微笑着掩盖、硬是将那横冲直撞的血气按捺下去了。
司扶风看得出太子痛苦的忍耐,但她也明白,眼下比起再一次的施针和吃药,不如让他自在一小会。于是她便牵起个灿烂的笑,脆声说着:
“伯玉哥哥的名字真好听,柔训公主名字也好听、人也温柔可爱。”
司伯玉的胸口一阵深深的起伏,好一会,他才咽下了喉间的温热,望着栏杆外挂满雨珠的柿子树。那剔透的光折射在他浅墨的眸子里,映着满天湿漉漉的流云,穿透了微凉而渺远的时光。
他的笑容有了眷念和怀恋的意味:
“这颗柿子树,是我从如今母后的宫里移栽过来的。它在母后的院子时,长得极好,我们几个兄弟姊妹一到秋天,就眼巴巴的等着柿子熟透。”
“叔衍虽然是我们之间最老成的孩子,但他那时年纪小,也只跟在仲瀛后面,嚷着要二哥陪他玩。那时候仲瀛顽劣,但对兄弟姐妹极好,谢太傅的儿子有时候说柔训两句,他就要想办法给谢璀使绊子,不许谢璀欺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