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咬牙切齿的声气,是姬倾从没见过恼火:
“你再试试。”
“你再喊我一声郡主,你再自称一声咱家,抑或你再用方才的口气对我说一句话。”
“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惹恼了我、是个什么模样。”
姬倾的心跳猛然剧烈起来,那空旷回荡的撞击声里,他的喉头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于是那起伏不甚明朗的喉结便在野狼的铁爪下轻轻滚动。
司扶风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炽热而狂烈的情绪,终于撕破了她压抑已久的伪装,咆哮着要奔涌而出。
然而就在她俯身的瞬间,偏殿的帘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姬倾身上便骤然一轻,他来不及起身,耳边便传来瓷盏哗啦的破裂声。然后一串滚烫的血珠泼溅在他的脸上,而司扶风毫不犹豫地攒紧了瓷盏的碎片,飞身而出的刹那,连姬倾也只瞥见了一道虚影。
帘子中传来裂帛的哀鸣,有人狠狠扯下了纱帘,朝她劈头盖脸的罩下来。可那轻纱的陷进拦不住暴怒的狼,它在司扶风面前脆弱如虚烟,那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金色的纱就在他面前溅开艳烈的血滴,被炽烈的风撕成了碎片。
而下一刻,那暴烈的气劲就撞在了他的胸口,他一声痛呼,金色长发在风中抖开华丽的光。
然后哐啷一声巨响,是银甲撞击着墙壁的冷硬声音。阿日斯兰被司扶风一拳击中腹部,整个人狠狠砸进了墙壁。
背后的墙为之一震,墙灰扑簌簌落下来。
他胸口气血一阵翻涌,才要直起身,碧绿的眼睛却对上了尖利如刺的白色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