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手里虽无兵权,但在西境名声甚大,又颇有胆气,更能狠得下心。绝不能让她再嫁进权臣大户,否则狼子野心、随时会反咬朕一口。”
皇帝仿佛在脑海中将京中各族梳理了一边,最后缓缓摇头,声音沉冷得像滚滚闷雷:
“弘王府从来都是朕的心腹大患,哪怕只剩下个女人,也叫朕寝食难安。”
“她不论嫁与了谁,只怕都不会安分,这样的坏苗子……留不得。”
姬倾的脸拢在影子里,隐隐绰绰、眼里见不着一点波澜。他慢慢朝皇帝躬身抱拳,声气沉静:
“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
皇帝这才露出些笑影,那脸上的深沉便消散了些,整个人仿佛松散了忧愁、神清气爽:
“这偌大京城,只有厂臣与朕同心,旁的人都是废物,一气儿给朕添堵。”
他说着,笑容舒畅地起了身,拍了拍姬倾肩头:
“厂臣也别急,朕不能落下那谋害忠良的名声,等西境的人到了,想个法子栽到他们头上。朕再宽宥了他们,柔训嫁过去,大汗便也得给几分面子。”
姬倾微微倾身,笑得恭敬:“皇上深谋远虑,臣等钦服。”
皇帝一背手,大步朝外头走去,只抛下一句含着笑的话:
“太子还请厂臣看顾,朕繁忙、恐怕不得空再来了。和亲的事你多费心,其余的、朕等你的好消息。”
姬倾噙着笑、抱着拳,躬身目送他离开。
直到那明黄的影子消失在东宫的大门外,他脸上的笑容才一丝丝沁进寒风里,弥散得干干净净。
禅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厂公,是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