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应当是宫里的老人了。”
司扶风愣了愣,目光落在那尖尖的元宝上,微微歪着脑袋:“有什么讲究吗?”
二档头摇摇头,感慨地笑:“没什么讲究,不过是想起些旧事。这种尖尖的元宝啊,现在没人折了,这是当年先周皇后还在的时候,宫里才时兴这样折。”
“先周皇后最是节俭,连宫里的祭祀丧仪也务求简朴,她那时教宫人们把纸裁成两半,一张纸便可叠两个元宝。只不过叠出来尖尖的,不大合贵胄们的意思,所以她后来不在了,也没人这么叠了。”
司扶风听了,望向那妇人沿着墙根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叹息:“那她也许是先周皇后在时的宫女吧。”
二档头循着她的眸光看过去,眼中细细描摹着妇人婉约的身姿。
恰好一阵疾风,吹得枝头一沉、细雪纷纷扬扬,妇人斗篷的兜帽被那枝桠挂住,扯落下来一些。
露出了发鬓间颤动的翠翘。
二档头的眼神便有些怔忪了,他垂下眼,难以置信地自语:
“那不是先周皇后的东西……道是咱家看错了?”
司扶风沉默了片刻,脑子里不知为何,反复浮出被推平的山神庙前、未能燃尽的元宝。
她微微皱起了眉,低声问二档头:
“先周皇后身边放出去的宫女多不多?”
二档头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别说多不多了,据说成嘉三年之后、内庭活下来的宫人就没几个,咱家那时得亏还没进宫,不然您可见不着咱家。”
他指了指妇人摇曳在雪里的身影,眯了眯眼:“咱家之所以记得那个翠翘,是因着就在咱家进宫以后没多久。宫里闹了件事儿,说有人偷了那东西,画了图让合宫太监宫女全部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