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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钦摩挲着下颌,舌头一一舔过尖利的牙,他的笑声闷在胸膛里,听上去,宛若野兽的嘶吼:

“从本汗的床褥间下来的女人,只怕不能于马背疾驰。”

代先生起身,笑得志得意满:“大汗只管尽兴,我们阿瑚,是个坚强的姑娘。”

退出金帐的时候,苏日回望了一眼。

那个高贵得像雪月的女人跪在了地上,她的面前,男人错金的腰带落了下来。

她就那样温顺的垂着眉眼,仿佛是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即将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无法透过那圣洁无暇的肉体、触及她空茫的灵魂。

只在看不见的角落,她兰草一般柔软的手,轻轻攒住了裙摆。

苏日摇着头收回了目光,毡账的绒帘落了下来。

月亮沉没于欲望的深海。

……

萨日娜端着鲜奶走进帐篷的时候,裹着毛裘的小儿子正在绒毯上转着他的拨浪鼓。

婴儿的脸又圆又红,肉嘟嘟得仿佛看不见脖子。

然而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他胖乎乎的脖颈上。

铜盆砸在绒毯上,泼开一地乳白的奶香。当啷一声脆响里,萨日娜发出短促的尖叫,却被面具后的呵斥止住了:

“别喊,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婴儿咽喉上的刀锋紧了紧,但孩子只是眨着一双眼睛、扒拉着那面具哈哈地笑,面具后的眸子里沉沉扬起怨恨的光:

“这不是查干巴拉的孩子,你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