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长大叫着从温软中抽身而出,甚至没来得及抓起自己的腰带,一道短刀就飞旋着、折射着脉脉冷光,精准地没入了他大张的嘴巴里。
士兵们怒吼着抄起了武器,却在甬道尽头的火光亮起时,纷纷睁大了眼睛、僵硬着发抖。
一整队沉着脸的锦衣卫堵在城门前,为首的男人骑着高大的黑马,他的长发在夜色里闪光,而那长发垂落的阴影里,那人的容颜隐隐绰绰、压抑着愠怒和悲意:
“除了代屿和芳瑚,这些兵匪,一个不留!”
锦衣卫们拉满了他们的长弓,有士兵大喊着扑过来,却第一个泼溅着鲜血歪倒在箭雨里。后面的人还在犹豫,却一个个在箭雨中发出惨烈的嘶喊,血花绽开在黑夜深处,西直门前的风温热而腥甜。
箭雨避开了代屿,然而这个面貌平和的中年人并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朝着草垛里一动不动地女子大喊:
“芳瑚,杀了他们!保护我冲出去!”
浅紫的锦袍下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腿,但美丽的女子空茫地盯着面前的黑暗,她没有动。
代屿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拔出短刀,朝着女人怒吼着冲了上去:
“绝不能在敌人手中活着!”
就在这一刹那,芳瑚骤然从草垛中飞身而起,掠过代屿头顶的姿态,宛若一只翩跹的蝴蝶。她雪白的手指自发髻滑过,一点纯金的颜色便划开缭乱的弧线。她一只手搂住了代屿的腰,宛若拥抱情人的姿态,然而另一只玉一般光滑的胳膊、却毫不犹豫地自他颈侧狠狠扎了下去。
代屿瞪大了眼睛,他捂着颈侧喷涌的热血,艰难地转过身,指向芳瑚的时候,他的咽喉里发出挣扎痛苦的哽咽:
“你这个贱人……”
“你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