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他眼前的,现在想消失都消失不了了吧……不然就会更让他觉得在意。”葵说着说着就发现山本在戳他自己肿起来一块的脸,“说起来,山本大哥,你的脸……”
“啊,别担心,过一会儿我就去冰敷一下——我也睡不着,干脆就让它冰敷到天亮好了。”他叹了口气,“现在多感觉一下十年前的隼人揍我的痛感……嗯,总觉得心里会舒服一点。也算我做错事情的惩罚。隼人直到被转换走之前都没接受我的道歉——嘛,他的确也就是那样的人,但是我……没法释怀。虽然是十年前的隼人吧,但毕竟是同一个人。”
“……也是呢,毕竟是同一个人。”葵吮了一小口茶水,“突然看见比自己矮的阿纲,总觉得好不习惯——以前我都要抬头看他呢。虽然是同一个人……”
(“我什么都可以……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小葵小姐!”)
虽然是同一个人。
半晌后,山本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多谢款待!”
“欸?”葵被他那一拍巴掌吓了一跳。
“嘛,总在这坐着会越来越消沉吧——”山本站起身来,用拇指指了指门外,“反正也睡不着了,要不要去看将尼二在干什么?”他露出了宽慰人的笑容,“而且顺着那条路过去的话,还能查查罗科的岗——他最近看起来精神多了,不知道晚上会不会自己在那里熬夜。要是玩疯之后生病了的话,河内婆婆肯定得跑到我们的梦里来骂人吧。”
葵觉得心里稍微明亮了点:“好啊——说起来,河内婆婆果然是很关心罗科的吧?虽然平常老是骂他——”她也笑了出来。
“我觉得肯定是吧,毕竟那是重要的外孙呢。虽然她总是凶巴巴的,但其实仔细听听她的话就能发现,她其实一直都在教罗科怎样生活。”山本用水冲洗了一下茶杯,将它放回消毒柜里,然后退开让葵来使用水槽,“……我老爸他啊,我小时候老是教训我的,不过不是为了成绩什么的,大多都是因为我说了丧气话或者偷懒撒娇不履行诺言这类的事——每次这种时候,他老罚我去刷厕所,要么就是拎水桶扎马步,有时候还要我靠着竹竿站直,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再有就是要求我拿着竹竿在一小时里面做完一千次挥球棒动作。”
“这么严苛吗——这要是我的话早就哭了吧。”葵边洗杯子边感叹道,“我小时候好像没怎么被罚过——啊,不过有一次因为偷偷把打破的杯子藏起来被罚过两周内看完整本《雪国》。虽然是囫囵吞枣地看完的,也没多懂里面的深意,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觉得整本地看书好像也没那么难吧。”
“嘶——你这个惩罚才让我觉得可怕啊。我宁愿去挥球棒练习!”山本看她把杯子放好后就没再靠着一旁的冰箱,“不过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我老爸给我的惩罚才让我有条件去挥剑吧。”此刻谈到父亲时,他的眼神里夹杂着酸楚和欣喜、不像之前在谈话中那样充满了戾气和悔恨。
葵用右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嗯……所以要好好珍惜他们给我们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