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途此时真正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一串,另一串却不肯接。容予明白他的心意,便自己拿着,咬了一口。

这糖葫芦不知是用什么水果串起来的,一颗一颗金黄的果实蘸了透亮的糖浆,清甜可口,外脆里软,很好吃。

容予咔擦咔擦吃下去,转头却发现陆识途并没吃,只默默看着自己,表情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闷闷不乐了。

错过的人生其实不可能被弥补,容予心里清楚。他替陆识途遗憾,却也只能做得到这些。

一路走到戏台前,歌舞的乐声传了过来。台上有几个穿着彩衣的年轻人,浓妆艳抹不辨雌雄,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乐声轻快,他们的舞蹈也快活恣意,不是祭神歌舞,更像是镇子里一场全民娱乐活动。

两人站在边上看了一会,不时有人扔一些香囊手帕什么的上台,也有扔鲜花的,似乎在表达喜爱。

一舞结束,一时无人上台。容予左右看看,灵光一闪,抬腿便往舞台上走。

周围有人善意地叫好鼓掌。有些年轻姑娘看着容予红了脸,表演还没开始就给他扔鲜花香囊。

容予踏着履云靴一步一步上了台,先礼数周到地四处看了一圈,十分绅士地鞠躬。

台上的黑衣少年长身玉立,薄唇修眉,眼尾上挑,眉心一枚温润的淡青色玉环,有种气势逼人的美。他脸上是万事尽在掌握一般的从容不迫,做起这些事实在赏心悦目。于是台下又是一番轰动。

只见容予轻轻一撩衣袍,坐在凳子上,从身后掏出了二胡,煞有介事地摆好了姿势,很像那么回事。

即使是在乡间一座普通的戏台子上,只他这么一坐,台下众人便恍惚有了身在云间聆听仙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