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业对着母亲笑了一下,侧头看向站在对面高楼楼顶的戚眠等人,轻轻摆了摆手。

江行舟抬起手,黑色的藤蔓和荆棘飞速生长,迅速将那一层楼上下左右缠起来,独独穿过阳台。

梁宵看着曹成业紧紧抱住两具残缺的尸体,啐道:“假惺惺!人都死了,装相给谁看!”

他的母亲却下意识拉住梁宵的衣角,心里涌上一阵不详。

公寓里,曹母看着落地窗也被封上,将她和曹成业分割在内外,不禁慌了,扑在荆棘和藤蔓上扒拉,刺得双手鲜血淋漓。

她啊啊地叫着,曹成业看着她,笑着说:“妈,您过的苦日子太多了。爸被草机轧死,村里想占我们自留地,是您拿着除草刀拿命逼他们滚,大饥荒的时候,您割自己身上的肉给我吃,落下残疾,再后来,带我出来打工,用命供我上大学、读硕读博。”

“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你是最爱我的,是不是?”

曹成业笑着笑着就哭了:“可是您为什么,要害死我同样最爱的两个人。”

“为什么,要把她们锁在阳台上,不让她们活下去。”

他紧搂妻女,一个大男人哭得涕泪四流。曹母被阻拦在屋子里,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像是在叫“儿”,血和浑浊的眼泪一起流,哭叫着比划。

“页页也曾经是恩师娇宠的宝贝,嫁给我吃苦、受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囡囡出生的时候,您嘴上说着高兴,为什么转头要把她忘在车站。”

“最蠢的是我,我竟然丁点没有怀疑,我竟然真的让页页喝那些补药,让囡囡吃那些没营养的豆粉,她才那么点大,她一直哭,我怎么会觉得那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