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的女声倏然停止。
林恩诧异低头,正对上戚眠清醒的、猩红的眼睛。
戚眠眼前化开大片金光,背上的石头实心刀鞘烫得她的背脊剧痛,唤醒神智。
戚眠竭力收声,重新咬住舌头,松开左手,从巨树上下坠。
她的身体不停坠落,如同一只巨大的飞鸟,在半空中抽出滚烫的长刀,扭身向地,一道刀锋劈落,黑色的粘液在刀气下仿佛波浪一样被分开,她砸落在雪地中。
菌丝紧随其后,即将击穿戚眠之时,戚眠反手握刀,长刀绞住菌丝往下一拉,她借力再度腾起,身形和血月重合。
她的腕脉不知何时再次被割开了,连颈项间和心口也汩汩流着血。
漆黑的长刀燃起火红的火,火在空气中急速蔓延,化成几股巨型火龙,瞬间将她身边的菌丝和黑色粘液烧空。
她仿似火鸟坠落。
林恩面色稍变,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菌丝和黑色粘液在他身前急剧聚拢,巨大的触肢张扬开来。
巨型火鸟与丑陋的触肢相撞,光芒爆开。
戚眠的眼睛在这种炙热的光中灼伤,明明周围光亮如白昼,她的视线却一重重漆黑下去。
光芒渐散,戚眠的身体倒飞出去,砸进巨大的山峦中,山峦被击碎,碎石坠落。
竹栖仍然握在她的手上,漆黑的刀身却已经黯淡,没有一丝光泽,在寒风中发出悲鸣,仿佛在哭泣主人正在急速流逝的生命。
巨树之上,黑色的粘液天幕消散,菌丝已经全部在火中融化。
被灼烧得寥寥无几的触肢慢慢散开,林恩的双手颤抖地抵在眼前,他的脸被烧焦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正在往上腾着烟。
他颤抖着手,一下又一下去触摸自己的脸,不断想要将这张脸修复,戚眠的血却已经渗入了面皮的每一个细胞中,阻止它的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