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没良心的。”简凤箨沉浸在伤感之中。“我明明给他钓过一条那么大的鱼。”
“才一条。”秋离鹤公平指出。“你是欺负得太多,喂养得太少。而且一只猫,叫人家什么小鸡。”
简凤箨:“我这是好心帮助他扮猪吃老虎。扮鸡吃老鼠。”
秋离鹤:“那我的好师弟,老鼠吃够了吗?”
简凤箨颤巍巍地转过身。
“师兄。”他只说出这两个字。一剑渡川并不是他的师兄,他后来放弃那一钱不值的称呼,正是对韦苇的尊重。他的师兄,全天下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进来吧,凤箨。”秋离鹤声音仍很温和。“师兄看看你的伤。”
简凤箨脱了上衣,盘腿坐在床上。烛火散出桕油的清香。月亮和寒雨都虚假,只有这里的秋天是真实的;水边都是乌桕霜洗的红叶。
“我已经好了。”他重申一遍。由于连日奔波,他的剑伤都还没有愈合,但那都不打紧。任去留给他造成的麻烦要更大些,但这也不是秋离鹤能帮得上忙的事情。秋离鹤充其量只是给他重新清洗一遍伤口,再换一换药。都处理好后,他起身去洗手。简凤箨捉住他的衣襟。
“师兄。”他又说。他披着外衣,冻得牙齿打颤,只能望着秋离鹤身后烛火,仿佛那点热度会顺着眼睛流到身体中去。秋离鹤叹了一口气。
“我都已经知道了。”他用一种有点责备又不失抚慰的口吻说,就好像承诺帮幼弟收拾烂摊子的长兄,好像简凤箨犯的不过是撕破了人家窗户纸之类微不足道的过失;实际上这数年他就算在后山散散步都很吃力,他唯一的功能是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