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勉强在笑,哭着笑,她往外走去,“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连连,外婆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外面,秦方飞与楼远山并没有在看电视。
楼远山的眼睛也是红的,他怔怔然看着逐渐透明的伴,浑浊的眼里再次溢出清泪。
秦方飞走到楼连身边,楼连攥紧了男人的手,“你……”
“我都说了。”秦方飞肯定了楼连的猜测,“楼叔才是最该知道一切的那个人。”
楼连闭上了眼睛。他能想到的事,他家先生肯定也能想到。
秦方飞说得对,与其之后欺骗爷子,不如一开始就坦白,人也好,鬼也好,终究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魄,他们才是相伴了一生的夫妻。
与楼连一样,楼远山也没敢抱住君兰。
面对伴,君兰也没有对楼连般,那么多话。
他们只是互相看着,相顾无言,泪千行。
楼连再一次看到了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缥缈白雾。
但他知道,它们连接的是彼岸。
铃音响起,来人却不是熟悉的白无常。
更意外的是,来的也是个熟人。
少年一头白发,执着小号招魂幡,胸前别着勿忘我。
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而那枚戒指,是楼连从前从小花丛的泥土里扒出来的。
——白乎乎。
楼连睁大了泪眼婆娑的眼睛:“你——”
白乎乎笑嘻嘻的:“没想到吧?好久不见了,小猫咪。”
楼连嘴唇颤抖,呼吸急促起来。
白乎乎:“重新介绍一下,我现在是白无常的徒弟白九,目前在实习。君兰的魂魄划给我引路了,你放心,在下面绝对不愁吃不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