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爱说话,却日复一日勤恳劳作、赚钱养家,可偏偏连丧三子,竟让他止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得这样的恶果。
可这报应为什么要应在他儿女身上。
生活太难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
夫妻二人相依为命,就在这样的时候,大丫出生了。
刘三娘并没有喜极而泣,她怕的要命,夜里成宿成宿不敢睡觉,抱着大丫眼珠子都不眨的看着,生怕一个错眼大丫又没了。
夫妻俩就这么着轮流看护大丫,可大丫是在刘三娘心情极度抑郁的情况下出生的,体弱多病,一年里吃的药比饭都多,家里大半的家当都被砸进去买药了。
大丫四岁了都没能有个名字,夫妻俩生怕孩子有了名字就得被阎王爷拘走,大丫这个名字还是街坊邻居们因为无法称呼而顺口喊出来的,北河街里十个女孩子六个叫大丫,剩下的四个叫二丫、三丫。
好不容易孩子磕磕绊绊长到了四岁,夫妻俩原就犹犹豫豫要不要给孩子裹脚。问了大夫,大夫说这孩子体弱,裹脚十之七八致残,十之一二致死。
夫妻俩怕得要命,裹脚一事一拖再拖,拖到大丫七岁了,再不裹脚就彻底来不及了。若是等到骨骼定型了再来裹,只怕要受更多的苦。
这段日子里,夫妻俩始终无法做决定,急的满嘴燎泡。刘三娘看着大丫高高兴兴的一个人翻花绳,只觉心如刀绞。裹了脚大丫极有可能会死,不裹脚大丫就得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刘三娘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天光里,直到王二说:“我今儿去听了崇明书院的那个裹脚的辩论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