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余白固然有点奸猾劲儿,但面对此事,他怕传出去之后大家都要说丁家做的不道义,又要说他坑害恩师。就算考试是密封卷子的,但是万一真的名声烂到一定程度,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的。

丁祖父沉默不语,只好叹气道:“余白啊,你赶考要钱,你兄弟们娶媳妇儿要钱。今年轮到三郎去筑堤,咱们还得拿银子抵徭役”。

丁余白皱眉,“官府的税是不是又重了?”

往年这些事情支出的银钱其实是差不多的,家中尚能负担。况且祖父一向好面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做这种扒了自己脸皮的事情。

丁祖父点点头,“咱们之前去交粮食的时候,官府的踢斛淋尖更过分了。”

他整个人苍老的不行,“问了问,说是又要加收税了。”

“这是想逼死我们啊!”

丁老丈愤怒至极。他活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去金陵城里闯过的,自觉自己能攒出一份家业来,在村子里也算是个人物。原本日子过得还可以,可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

“余白啊,你得争气啊!”

丁余白眼眶一红,“是,祖父”。

他之所以拼了命要考举人,除了是为了完成从农到士的阶级转变,更实际的地方在于举人名下的土地免税。

考上了举人,名利双收,能够在这个世道好好的活下去。

“祖父,咱们要不要多屯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