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宣站在了课堂上,这是他第二个不太适应的地方。

学生们当中有许多女孩。

他倒不是如鲠在喉,而是真的不太习惯。毕竟任谁接受了二十年重男轻女的教育,乍一眼看到有女子出现在课堂上都会生理性不舒服。

公文宣自觉自己还算好的,隔壁那个教丹青的老先生,拒绝教导女学生丹青之道,结果直接被解雇了。

哦,更重要的是医科的方柳也是个女先生,乃至于建立这座庄园的沈先生也是女子。但凡敢在明面上反对男女平等的人,全都被解雇了。

不仅如此,满庄园每个教室的墙上都拿墨笔写着“男女平等”四个大字。

学生们开蒙,先不学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而是先教“我爱我的国”、“男女平等”这两条标语。

直白无比的大白话,最开始的时候令他极不舒服。但他敏锐的发现这样的大白话谁都能听得懂,反倒加速了文字的传播能力。至少,但凡不是太笨的孩子,学起来都极为快速。

更令公文宣感到激动的是句读。在这里,沈先生要求每一本书都要有句读,决不允许搞含糊不清的字义。

圣人之言,奥妙无穷。如今竟要强行定死句读,简直有辱斯文!

当然,说这句话的人被解雇了。

公文宣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只是想想,没说话。等他意识到这样可以减少多少对于圣人之言的扭曲、误解乃至于肆意解读之后。他怀揣着激动,再也没有说过沈先生半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