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既然踏上了这条造反的路子,心便刚硬了许多。当年她举办辩论会的时候尚且还要害怕一旦展露小脚的丑陋之处,必定会有小脚的女子自杀。
可如今她却可以命令丹青科绘制了这副大型对比图,凡是看过这一幅极为逼真的图像的正常人都会觉得恶心,再加上不间断的宣传和惩戒措施,琼州府内裹脚的人数才会连年骤降。
如今唯有新来的人才是裹着脚来的,可住不到半年,也纷纷放足去了。
“琼州府内对于已经放足的女子并不歧视”,因为沈游当日在宣传的时候就将被缠足的女性描述为受害者,乃至于一点一点的介绍清楚了缠足的演变史和被缠足女性的痛苦。
沈游不愧是靠文字吃饭的,凡是认字的读过沈游的《缠足史》都觉得自己双足格外疼痛,没有谁会觉得有人是主动要去感受这种极致的痛苦。
再加上年年每到节假日疯狂巡演各类关于缠足的曲目,甚至还将六月初六定为放足日,放了一天假。就放的这一天假,成功让百姓牢记了放足。
打完了棍子就得给甜枣。
他拿出了一小袋银子,“这里有二百五十四两银子,是我与元娘攒下来的钱财,连同这座房子的地契,共同交给祖母,以作家用”。
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周恪的手,“有心了”。
“到底是一家人,我虽无法渎职帮忙,可诸位长辈初来乍到,许是对于琼州还不熟悉,若有任何疑惑或是不适之处,尽可来府衙寻我”。
至于帮不帮,怎么帮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周恪温声的嘱托好歹缓解了众人一路前来的紧张和疲惫感。
一通连消带打,周府众人可算是消停了,纷纷告辞前去安置。
周恪眼见着老夫人煞白的面孔,心知祖母已经撑不住了,所幸医馆大夫也来了。诊治说是水土不服,开药之后就请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