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反倒笑起来,“可算是说出来了?”
陈小勺等人都呆住了。
“不仅仅是你们,此次参与赈灾的官吏都有许多的怨言”,沈游神色格外平静。
琼州一样遭遇了台风灾害。可那时候已经发展了四年多。百姓们未必愿信任官府,但至少也愿意配合。再加上强制要求读书,基础教育的普及让琼州府的基层力量大大增强。以至于他们在琼州府的赈灾过程相对顺利。
可初来乍到徐闻县不过十几天,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冲突。肢体上的,精神上的,乃至于观念上的。
与其说,这是一场因为重男轻女引发的争执,倒不如说这是一场隐匿在性别之争下的官民冲突。
或者说,是琼州日渐发展出来的意识形态与大齐格格不入,新旧两派争执起来了。
“我问你们,她们钻了空子可有受到惩罚?”
众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刘五娘打碎了碗,被罚了钱。孙二娘的丈夫不断的重复领粥,挤占了别的百姓的生存机会,被发现后就被饿了一顿……诸如此类,凡是被查出来的都受到了惩罚。
“第二问,这是什么年代?”
“战乱,灾荒”
陈小勺沉着嗓音回答。她已经隐隐明白了先生的意思。
“乱世里,易子而食才是常态,人饿疯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时候,人已经丧失了理智,成为了异化的动物。道德、律法对于人而言已经不管用了。我们无法要求一个尚未脱离饥饿,仅仅只是短暂离开战乱十二天的人学会律法、恪守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