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周恪本来就是这种人,不过是温和的脸皮戴久了,人人都以为周恪脾气好罢了。
哨探极快就离开了马车。
现在正是蒙蒙亮的时候,全车队骤然加速,急急奔往孝德镇。
一入镇,这支车队迅速获得了全体镇民的注意。闭塞的地方骤然来了这么一支车队,众人原该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但周恪一到镇上就发现,这地方人人饿的面黄肌瘦。看见有车队入镇,百姓们不是议论纷纷,而是争相闭门。
泉州这地方遭遇着多年战乱,与碰上神威军的晋安府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普通老百姓们一点也不想知道哪家兵大爷又来了。他们畏缩着,只恨不得自己关上门能够隐身。
来不及跑的即刻低下头,跪在地上,把脸埋起来。祈盼着这些贵人们不要因为看不顺眼就打杀了他们。
稍有胆子大一些的跪倒在周恪的车队前面。他们不是胆大,而是饿到活不下去了。
黝黑干瘪的额头磕碰在地上,血肉模糊,口中发出痛苦的□□和含糊不清的求助。只求车队里好心的女郎们能赏他们一点吃的。
周恪坐在马车里,他明明知道外面是何等的惨状,却依然心硬如铁。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是,郎君”。
车队没有避开灾民,反倒是继续往前走。
“等等”,周恪后面的一架马车中传来了女郎柔和的声音。
娇怯的婢女听了自家女郎的话,从马车里出来。沿途经过那些磕头的灾民。她跪伏在马车之外,脸颊上浮起一点点红晕,像是隔着车帘见到了俊俏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