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绶后背开始出汗了,寒意一阵阵往上涌。
这些人,已经不是大齐人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讲话条理分明。要知道,在这个绝大部分人都没能接受过教育的年代里,许多底层百姓们左右都分不清楚,一二三都不会数。能够条理清晰的说话已经是难得的了。更别提是在素来堪称大老粗的兵营里找到这样一批人。
而且这帮人虽说南腔北调,但至少用的都是带着口音的官话。也就是说,这些人读过书、会官话。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聚在皂衣军的军营里,心甘情愿的替皂衣军卖命?
吴绶的脸上充斥着迷惑和不解,一种懈怠感从心里浮上来。他忽然觉得,明明不过是几座小土坡罢了,竟然将高桥和雏山分割开了,分开了大齐和南越。
这地方,活像是另一个世界。
“吴绶在吗?”
吴绶一愣,抬头看向营帐门口,有个笑容满面的男子站在门口喊他。
“我是吴绶”,吴绶站了起来。对方脸是笑着的,眼神却宛如钢刀一样刮过来,又仿佛牛毛细针,恨不得把他身上的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的。
吴绶被看的浑身都不舒服,奈何自己尚且重伤,根本打不过对方,只好憋着。
良久,站在门口的陈章赞叹道:“你被刘三俊砍了一刀,居然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吴绶憋气,这话说得,他那是因为右臂原就受伤,否则也不至于拿不动□□,还被人砍了一刀。简直是耻辱!
“你可别不服气”,陈章笑起来,“刘三俊的长处不在搏斗,但他依然能把你砍成重伤。可见你功夫虽好,但总有进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