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志干巴巴的脸皮抽搐起来,他清楚的知道今日既然已经当了这只出头鸟,就没那么容易再把头缩回去。
秦承章这是要逼他来担这个千古骂名。
“臣以为……”陈广志哽咽着,一句话活像是黏在喉咙里似的,怎么吐也吐不出来。秦承章的目光就直勾勾的盯在他头上。
良久,陈广志的腰仿佛彻底塌了,他木着脸,“征兵加赋方为上策”。
秦承章嘴角咧起来,笑意浮现在眼角眉梢。征兵这两个字一吐出来,仿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既然无法调动金陵城的二十万大军,那就只能征兵了。养兵所耗钱财颇多,自然需要加赋了。
秦承章不是没有征过兵,可那时候多数是对流民、无力支付钱财的人家征兵。秦承章为了凑出共计五十万大军,强行征兵,简直担够了骂名。
如今这一次征兵,更彻底更残苛,只怕是要彻底的将整个金陵筛一遍。上一次是秦承章经验少,这一次他决计不肯担骂名了。而这一次的骂名承担者自然是工部尚书陈广志了。
哀鸿遍野、怨声载道……陈广志几乎可以看见他被人戳着脊梁骨怒骂为官不仁。
思及此处,陈广志竟隐隐老泪纵横,他为官二十年,起伏半生,为大齐鞠躬尽瘁,仅仅因为陛下是先帝任命的,他就肯跟着陛下万里跋涉来到金陵。可如今呢?半生清誉,毁于一旦!
陈广志把头死死的低下去,沟壑纵横的脸上俱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