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大哭一场后,抹干净眼泪,日子还得过下去。
她慌不迭的爬起来,赶紧把四个孩子带出来,再把被子絮一絮,还能再用一年,鱼都得腌起来,得替冬日留够口粮。
“李家娘子!”
李翠一抖,几个孩子猛的攥紧李翠的破衣摆,最小的那个已经是要哭不哭的样子了。
“是我,桂花啊!”
李翠秀气的肩膀猛的一松,她喘了口气,“哎,来了”。
“是桂花啊!”
李翠也不好责怪旁人为何不来救救她。
云门帮势大,沿海一带的许多疍民都在云门帮那儿跑船。来的孙大郎又是是风扬渡船老大孙根的儿子。但凡今日周围的疍民帮了她,明儿全家老小的生计都没了着落。
更别提云门帮还一手捏着许多海货的收货权。许多大商户们都在跟云门帮大批的进货,根本不收散户们良莠不齐的海货。
万一云门帮收海货的人不肯收你家的海货,那就是一年辛苦都白干了。
刘桂花敲开了门,眼看着李翠两只眼睛肿的跟鱼眼睛似的,她人也木讷,又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语。
半天,就憋出了一句:“听说了吗?皂衣军来了,就那些穿黑衣服的人”。
李翠点点头。
疍民们因为生存艰难,生怕被人欺负了去,所以格外的抱团。家家户户之间但凡有个消息,流通速度极其之快。
当然,这样的抱团是有限的。面对捏着疍民生计的云门帮,李翠周围的人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沉默与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