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嗣实在是太了解这位老而弥坚的叶阁老了。
明面上是屹立多年而不倒的三朝元老,实际上干了三朝都只有一个大学士的虚名。
有小心思,有些迂腐,政事无能,奈何冶《春秋》极好,又当了两任皇帝的经筵讲师,还四处讲经,说不上蜚声朝野,但也算小有清名。
当年秦承章南逃,泰半官员被带走,京都官员十去九空,结果叶玉泉正好在关中讲学,竟然还活了下来。
没办法,秦承嗣得位不正,为了安定朝野内外人心,他只好矮个子里拔高个,提拔这种人当了首辅。
所以秦承嗣素日里虽然给了这位首辅面子,但基本属于面上虚心接受,心里坚持自我。
“叶阁老说的倒也有道理,但尚、邵二位将军追随朕多年,朕自然相信两位将军的能力,势必会做好准备”。
“陛下”,叶玉泉拉长了语调,摸了摸胡须,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姿态教育道,“臣心知两位将军忠肝义胆,但说到底,他们手中拥兵数万,还都是在京畿周围……”
话里话外,是要秦承嗣防备这些拥兵的将领,以防他们倒戈相向。
这话倒是题中应有之义,叶玉泉用良心发誓,他说这话是没有私心的。
“陛下,非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祖宗家法在前。不如以文臣为帅,以节制兵权”,他厌恶的看了眼躬身站在秦承嗣身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忠义。
直看得王忠义心中极为不悦,掌印太监好歹有内相之名,如今被人羞辱至此。
按照大齐传统,文臣做主帅,武将做先锋,太监做督军。
但叶玉泉话里话外都是要防备武将,重用文臣,提都没提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