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神地想着,自幼相识却无法领会他的心意。共经生死也各有各的坚持无法相守。交好多年却半点不懂他温润之下的沉郁冷漠。一心恋慕最终面目全非,竟不知最初到底把心托付给了何人。

其实姻缘二字是最无用的,爱会分隔两地,不爱亦可终日相守。从前看过那些撕心裂肺或细腻缠绵的故事,竟是白看了,还是将自己陷入此种境地。

星河如银纱,呼吸间是清新草香,耳畔是鸟兽鸣叫。不去想任何人,不去想任何事。我放松地舒展四肢,从未有哪一刻似这般自在。

云层开合,似乎有无数淡光脉络流淌汇聚于天地之间,又隐隐与各界生灵相接。

凝神一唤,我抬眼看着虚托在手心里的一团莹白,骤然用力攥紧,周遭顿时一静,随后一阵细微的气浪自指间向周围荡开,草木微晃,扫过侧脸手臂,如一记轻吻。

天地本源,便回归天地吧。

我闭上眼,任手臂砸在地上。

应龙以己身承载天地本源,天池内上古阵法苏醒,选择了更合适的人。博爱悲悯又漠然凉薄。唯有至情至性心怀众生,又心如止水空无一物之人才能顿悟这本源之意。

那缕最为精纯的意蕴,在万载之后终于击破屏障,涌向这五界生灵了。

无妄海,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我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通天柱的裂口,那时被清芜强行掳来,根本没顾得上观察此处。天空仿佛被戳破了一个巨大的洞,最中心的浓云泛着不详的墨紫色,如同伤口的血液一般缓缓滚动着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