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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听说,险些被欺负的姑娘也没向着你说话。”

叶濯的声音清淡,在静谧的夜色下很快消散无形,却在她心头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久久不曾停歇。

“你入狱后,只要那位姑娘出面为你作证,你就可以洗清冤屈。”

是。

但是她没有。

刑部去询问,那姑娘只说当夜未曾出门,险些被人欺辱更是从未有过。

所以赵明锦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成了旁人眼中的性情暴虐藐视律法,当重罚。

“你出手救她,她却不知感激,反而害得你百口莫辩,”叶濯斟了杯热茶给她,“在阿锦眼中,她是恶人么?”

赵明锦垂眸看着他手中的杯盏,涓涓热气在黑夜里蒸腾而上。

她接过,没喝,只是捂在手心里:“民不与官斗,她否认定有缘由,虽说不上恶,却也……让人心寒。”

“一人一户之事,尚且难说善恶,何况事涉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濯是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说这句话时,赵明锦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无奈的喟叹来。

“阿锦看到一片枯叶,想着摘掉它就不会坏了其他的好叶子,却忘了去看树根。其实那树根早已腐烂,枯叶只会层出不穷,清是清不完的。”

“那就拔了那棵树。”

他又道:“百年大树,根脉深广,拔之不易。”

“那就慢慢来,总有能彻底拔除的一天。”

叶濯不再说话,勾起唇角看着她,四目相接片刻,她清咳一声,撇开视线去看向天上的三两颗星。

“说我目光短浅,人又愚钝,我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还觉得你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