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抬眸时,恰逢她转过身来,双眼微眯眸光薄凉,看的他硬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多时,绿儿备了茶水夜宵进来,赵明锦走到桌边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过来坐,今夜留下你没甚大事,”她轻啜了口茶,道,“本将只想问问,冯检此人你可识得?”
提到冯检,高齐陡然坐直了身子。
“冯右相自是听说过,但是娘娘,我那时比如今的天墨还要小上一些,对他实在谈不上识得二字。”
“将你听说的,说来听听。”
“……”
高齐对于冯右相是当真不熟识,他出生时,冯检就已官拜丞相,而他爹那时还不是刑部侍郎,只是刑部的一个小官吏,接触不到这样的大人物。
他对冯检的大多了解,确实只限于道听途说。
“听闻冯检来自边远小城,家境贫寒,不过才学渊博且见识不凡,是承化十年的殿试状元。”
“承化十年,如你现下一般年纪?”
“不,那时他已是而立之年了,”见赵明锦要开口问,高齐又补充道,“冯检虽有经世之才,行止却与旁人不同,所做文章亦受影响,总之写出来的东西颇有些离经叛道,几年科考都被评了末等。”
一个甚有才华与能力之人,写出的文章是得有多离经叛道,才会屡试不第。
她忖度片刻,没想出来。
高齐只好接着道:“就比如他以为的天下之主,当贤德者居之,不该止于皇族血脉。”
赵明锦眉梢一挑:“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这样的人,先皇竟还重用于他,真是……”
真是糊涂!
高齐挠头:“先皇久居宫中,许是见惯了教条文章,偏巧那年亲阅考卷,又偏巧看到冯检那不拘一格的文章,就召了他入宫觐见,据说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