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回高热,我发烧躺在床上数日,嘴里说的全是胡话,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浑噩中梦里全是零零碎碎拼凑而成的画面。
我只依稀记得下山的路远,山路不平,舟靖之背着我步行下山求医,硬是走到了天黑才走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里。
村落的大夫医术不够精湛,一场高烧拖了好几日都不见好,舟靖之心急如焚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留下来陪在我身边没日没夜的照料着,待这高热散去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阿哥,殷烁是谁?”
这是我醒来后问他的第一句话,而此话一出,俩人都沉默了,沉默到我以为他会生气。
许久后,舟靖之坐到床头,他握住我的手,语气出奇的平缓。
“一个曾经出现过的路人罢了。”他说,“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往后的日子有我在,玉儿放心过,想起谁也不必问,不必知晓,都不重要。”
我一点一点攒紧了手心,心中好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而舟靖之便是那团烈火,无形之中照亮了前方昏暗又孤冷的漫漫长路。
我握住他的手五指相扣,依赖又眷恋,我抬头睁着灰蒙蒙的眼睛望着他,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像是在无限的黑暗中看见了,我扬起嘴角对他笑。
“阿哥,我先前只是病了,做了噩梦,如今噩梦已经散去,我也好了。”我将半截身子探过去挨着他,双臂圈住他的肩膀,“阿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他柔和万千地说:“玉儿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那就现在。”
舟靖之笑着回应道:“好,阿哥带你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