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迦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唇角笑容已然冷了下去:“我亦是受尽白眼的异种,自不会让下一代再蒙受此等苦楚,况且。”他摇摇头:“缘圆的身体,再不适合诞育胎儿,轻则伤身,重则……我不会让她经受任何风险,更不会因为这种无稽之谈与她分离。”
玄迦此言非虚,不知当年皇后经受了什么,秦缘圆这毒是胎内带出的,于她的身体损耗极大。且她不过十五岁方天葵初至,脉象绝非利于生育之兆。
在玄迦心中,儿女下代绝非必要,他的缘圆能松快多活几年已是老天垂怜,什么生儿育女,更是无稽之谈。
鎏婳面色青白,眸子一暗:“若你执意如此,好话不听,那宫里那柔弱的贵妃娘娘,大人便不忧心她出事么?”
萧铎扬声:“姑姑!慎言!”
昔年萧铎父母双双阵亡,只留下他一个,萧家人忧心他福寿不足,便将他送到观云寺做了法明禅师的俗家弟子,也因此和玄迦熟识,最知他的脾性。
玄迦从来一副温润的玉壳子,芯子漠然又高傲,修的是佛学佛法,实则最冷酷无情,目中无人。他伪装甚好,鲜少有破功的时候,但提起生母,难免动容。
更不说他最厌恶旁人相逼。
鎏婳以他母亲安危相迫,已然犯了玄迦的忌讳。
果见玄迦敛了笑容,冷着脸道:“那姑姑大可一试。”
这话说完,玄迦便撩袍起身,姿态从容又随意,他在门口停了片刻,蔑视之意甚明显:“贵妃生我,却弃我;皇后是缘圆生母,却也任由她孤苦流落十三载,难不成姑姑以为,贵妃的死活好赖,真能左右我的选择,皇后又真有资格指挥我们的事情?在我眼里他们皆不配,更遑论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