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仍是料峭的,?日头下得极快,秦缘圆呆坐在产房外,眼见那一轮乌金沉静地坠了下去,?将周遭的云霞染成血一般的通红。
皇城的宫殿总是修得高深,?挑高的宫室内,捉襟见肘的残阳显然无法将其照亮,黑暗便像是厚厚的一堵危墙,?猝不及防的几块碎石砸在人心口,?又疼又慌。
一墙之隔,?箫兰因痛楚的、嘶哑的、细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外头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触了主子的霉头。
南星吩咐人将蜡烛点燃,?好歹亮堂了不少,?那烛影昏黄,?照在主座的女郎脸上,?没由来的显出一股凄惶,?她挣扎一会,还是捧着盏参茶走进:“公主,?您好歹喝口水。”
秦缘圆咬着唇,?大约维持这个动作太久了,?她一张口,竟尝到鲜血的味道,她目光凝着产房,六神无主地摇了摇头。
此时,箫兰因扬声一叫,是剧烈的开头,?纤薄地弱了下去。
秦缘圆听得更是揪心,箫兰因怕是连呼痛,都没了力气。
这个认知使得秦缘圆再难坐住,“哗”地一声站了起身,步履匆匆地向产房赶去。
但很快胳膊又被南星扯住,她语重心长的:“殿下,产房血腥之气甚重,您不可过去,仔细冲撞了小殿下。”
秦缘圆只顿了一步,便继续往前:“她是我阿娘,怕什么冲撞。”
南星张手拦在门口:“我的殿下哟,您进去做什么?里头打仗似的,您就莫要添乱了。”
秦缘圆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有稳婆的,有太医的,有鎏婳的,各个皆严肃万分,似打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