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给傅歌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哪怕一句话一个字都好,但是他不敢。
他怕等着他的是爱人再一次嫌恶至极的“别来烦我”。
小伙儿知道他没人陪护之后坚持要留下,又被戚寒轰走了,已经凌晨一两点了,人家男朋友还在门口等着,那么小一个oga困得像不倒翁一样转圈儿磕头,戚寒看着也不落忍。
不能因为自己没人陪就把别人也拆散。
等人走后他又输了两个小时的液,精力体力早就透支,困得睁不开眼,但始终不敢睡。
一是没人帮他看着药,如果输空了不拔针会回血。
一是他到现在还是不能克服对针尖的恐惧,只要阖上眼脑海里就全是被虐待的画面,他不想睡着了还在梦里哭嚎惨叫。
他今天已经足够难堪了。
就这样睁着眼撑过一夜,等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了半小时。
三十天的蜜月旅行,只过三天,戚寒仿佛已经瘦了一圈,启程时勉强维持的精神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场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戏简直荒诞又滑稽,快要演不下去的不只傅歌,还有他。
没有在医院久留,等脸上的浮肿消得差不多了他就自己办了出院,用毛衣的高领遮挡着脖子上的纱布,除了眼眶周围还有些浅淡的红疹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的,但戚寒太想他了。
这不是蜜月旅行,简直就是傅歌施舍给他的死亡倒计时,过一天就离万劫不复的地狱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