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话一说完,女子瞬时如断线的风筝,没了生气。

闵危擦了一把不断流出的泪水,伸手将女子的眼睛阖上,跌跌撞撞地朝密林深处而去。

三年来,闵危从金州一路询问他人梁京怎么走,仇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埋没住。

他是想死的,可又不能死。

很多时候他在荒郊野外或是大街角落,裹着一身破烂单衣,不敢深睡,只能浅眠,唯恐会出现什么危险。

身上没有银钱,他曾经去过一家应聘仆人的家宅,得到录用后,只想赚了些银子,能用更快的脚程到梁京。却原来是那家的少爷见他生的好,起了邪心,招他入府。

一日,那少爷喝醉了酒,红着脸撞破门,拉着他的手,欲行不轨之事。

闵危怒火中烧,拿了茶壶砸向少爷的头,碎了一地的青瓷片。

不幸地是,他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发现绑住,关到了柴房中。

等那少爷醒过来,是狠狠地用荆条抽他,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旧伤还没有好,就又添了新伤。

那时,他每天都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昏过去。

“少爷,我愿意服侍你。”他艰难地开口,用一双虚弱而朦胧的泪眼,婉转地看他。

“好,哈哈,你是个识相的,爷就不计较你的过错了,好好把伤养好。”

之后的一个月,闵危用着上好的药,又有婢女伺候,竟不像是个下人。

伤好的差不得那个夜晚,那少爷来看他。

他先是牵着少爷的手坐到床边,又到桌边倒了事先准备的酒,端着杯子走过去,秀丽的脸畔晕着抹淡红,用柔嫩的少年音轻声道:“少爷,奴给你倒了酒,你先喝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