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她后知后觉柳柳没将她放在眼里,又是新一轮叫骂。

秋嫂听着隔壁一阵又一阵不停歇的叫骂,忍不住和吃早饭的丈夫儿子道:“冬生家的也太泼了,一日不骂柳柳好似心头不舒坦。”

这大早上的,像是生怕村里人不知道她又在骂女儿。

要说这柳柳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娘,没日没夜干活,稍不顺她娘的意就要被骂一顿。

骂还是轻的,她娘那股泼劲儿可不止用在外人身上,对亲生女儿也是想打就打。

大壮抿着嘴,秋叔却摆摆手:“说什么!这话被冬生家的听去了,可要轮着我们家不安生。”

秋嫂也是看不过,听丈夫这么说,抄过桌上的空碗,没好气道:“自家人说话,还能叫旁人听去?你们男人若是管点事,柳柳能让她娘作践成那样?”

儿子是人,女儿不是人?冬生也是个窝囊废,自家婆娘打骂女儿,愣是吱都没吱一声,哪像当爹的!

-

柳柳淘着米,思绪飘飞。

她回来了,回到自己十四岁时,距离她娘把她卖进萧府还有三月。

前尘旧事,恍然大梦一场。

梦醒之后,公子,廷儿,汪嬷嬷,兰儿……

惘然而已。

她未嫁人,未生子。

垂首,敛眉。

目及之处,细米泻出指尖。

柳柳笑笑,淘米下锅。

灶上火起,柳柳背着小篓,跑去里家门不足百米的菜地折菜。

菜地都是她在侍弄,生菜叶上还带着朝露,菜叶饱满蜷成叶球,生润可爱。